作者:钟慧萍
居延海不是海,是丹巴吉林沙漠中的一个有如新月的湖泊,位于内蒙古自治区阿拉善盟额济纳旗北部。为了目睹居延海炫美的日出,我们凌晨5点在蔼蔼暮色中出发。
半个小时的车程,来到景区门口,天已经朦朦亮了。我担心错过日出,顾不得寒风刺骨,跌跌撞撞地在结着薄冰的木制栈道上一路小跑到观景台。这里早已是人头攒动。我喘着粗气挤进人群,睁大着眼睛四处搜寻。东方已晓,但太阳却始终不见踪影,身边的人群渐渐离散,我却不甘心地跳下台阶迈步朝海边走去。
伫立在寂静如处子的海子旁,时不时地有红嘴鸥鸟飞过。鸥鸟并不怕人,起起落落地在我身边盘旋啄食,我的镜头不停地追逐着这群可爱的小精灵。忽然,镜头里出现个红点,我诧异地抬头仰望,是太阳!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太阳!
精美绝伦的金色顿时洒满海面!鸥鸟兴奋了!人群兴奋了!在一片欢呼雀跃声中,在辽阔的天与海之间,鸥鸟象一道白色的闪电,在自由地飞翔!一会儿突如其来地俯冲入海面,激荡起晶莹的水花;一会儿又箭一般的冲向凌霄,昂扬地伸展着矫健的羽翅。她在万道霞光里舞蹈,她在凛冽寒风中歌唱,她欢乐着,她呐喊着,她尽情享受着……
穿越亘古的洪荒,在茫茫的戈壁大漠中,居延海用生命的纯粹奉献出一汪碧蓝之水,不仅孕育了神奇的沙漠绿洲,更孕育了一个又一个不朽传奇。
迷迷糊糊中,我仿佛听见,逍遥自在的庄子,扯着嗓子,悠长地喟叹着“人生如梦”。一顶破帽蒲扇,一袭布衣草鞋,在飘渺婀娜的海子旁羽化成蝶,袅袅娜娜地散逸出一缕青烟,成仙升天。
边关的明月啊,你默默无言地见证了无情岁月的荒芜苍凉!广袤的戈壁啊,你埋葬了多少戍边将士的铁骨忠魂!厚重的居延啊,你漂浮着多少激昂悲壮的边塞诗篇!
“鼓声鸣海上,兵气拥云间。愿斩单于首,长驱静铁关。”历史上的居延,是穿越巴丹吉林沙漠和大戈壁通往漠北的重要通道,是兵家必争必守之地。我看见战旗猎猎,我听见战马嘶鸣,连天的烽火炙烤大地,但却动摇不了铿锵将士的铁血丹心。霍去病血染沙场,居延海见证了一个将军的意气风发;李广誓死抗争,居延海目睹了一个勇士的屈辱与遗憾。
张骞出阳关,入居延,成就草原丝绸之路;苏武出使匈奴,十几年持节牧羊,上演坚守与忠贞;王昭君远嫁匈奴,带来边境五十年的和平和安宁;意大利人马可波罗在这里留下探寻的足迹,向世界宣告中国;瑞典人贝格曼在这里发掘汉简,解读尘封的历史……
现今,居延大漠深处,是享誉国内外的东风航天城,中国飞天的梦想就在这里逐步变为现实。居延承载了太多的历史文化信息,生态的恶化没有使她在文明的记忆中消逝,走近她,你能感受到她澎湃的丰盈;走近她,你能感受到她厚重的充实。
岁月荏苒,风沙虽掩埋了古城,历史虽沉淀成岩石,但今日的居延海,依旧在芦苇丛中安静地栖息休养;依旧是蓝天碧水、芳草茵茵;依旧是入秋芦花轻盈飞,自在鸥鸟翔天际;依旧在北中国的土地上,续写传奇。
【作者介绍】钟慧萍,女,47岁,四川泸州泸天化股份公司检修分公司员工,泸州市作家协会会员,文章散发于《中国化工报》、《四川工人日报》、《四川化工视界》、《青年作家》、《泸州文艺》、《泸州日报》、《泸州晚报》等国家级、省市级报刊杂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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