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：初旭
一
马蹄地处古蔺县西南边陲，赤水河上游 是贵州入川第一乡，南与贵州省毕节市接壤，以赤水河为界，西与叙永县相邻，北与双沙镇友好相处，东与马嘶乡交界，是一个典型的农业大镇。这里，是典型的赤水河峡谷地带，高山与河谷之间，落差至少千米以上，每一处均成扇面状，形成一道道敞开的天门。顺着大纳路穿过双沙坝子，一眼便看到赤水河谷，小车沿着山道疾驰，到达谷底，便是有名的大河口。
大河口是川黔的分界线，赤水河将两省一分为二，大纳路上弯滩大桥将两岸紧紧联系在一起。顺着赤水河支流马蹄河边上的公路往山谷里走，轻轻推开那道硕大的天门，便是被誉为“小香港”的马蹄滩，也就是今天的马蹄镇政府所在地。今天的马蹄滩总是喧嚣火热的，夏天有三十多度的高温，秋冬季节来临，那马蹄“躲进小楼成一统”，满山满谷的甜橙，像一束束燃烧的火把，让人倍感温暖，由此，寒冷的冬季与马蹄擦肩而过。随处可见的小青瓦阁楼，独具特色的河鲜味道，丰富多彩的农作物，川黔嫁接的方言俚语，都错落有致地塞满这个不为人知的古老镇子。
我穿越巴山蜀水，走近马蹄滩，就是为了寻找那些过往的激情岁月，俯身聆听那远去的嘚嘚马蹄……
二
很久以前的马蹄滩也许真的湮灭在尘土流水中了，或许还埋藏在某个诡异的老宅之下默默地等待。只有奢王坝上那一对石狮，至今还裸露在那旷野里，仰望着那高高的羊嘶岩，那斑驳的神情充满沧桑，写就一段厚重的历史。这也许就是这片土地上值得记录的一笔。
扁山山巅上，散落民居，星星点点。山坳上有天然豁口，形成“一夫当关万夫莫开”之势。豁口旁有寺庙，人称土地关。这山初看好似交椅，细看更似一尊佛像，然而它既不叫椅子山又不叫佛像山，而叫打鼓坪。明明是座山，为何非要取名打鼓坪，这里确实留下了“山头鼓角相闻”的一段历史烽烟。
据当地人介绍，这山确实叫过“佛椅山”，明朝洪武年之后，叫佛椅山的人就逐渐少了。传说明洪武年间，明朝廷见古蔺奢王治理有方，实力强大，恐奢王日后谋反生事，于是朝廷急派高先锋到古蔺追剿奢王。话说高先锋凭借朝廷的兵强马壮，到古蔺马蹄滩与奢王大战九天九夜，奢王终于不敌朝廷的人多势众，连连败退，退到了扁山的土地观，凭借 “一将挡官”的自然天险修筑工事，准备与高先锋决一死战。高先锋屡攻屡败，万般无奈，只好在樱苗寨安营扎寨寻找战机。
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，就在高先锋万分焦急之时，事情出现了转机，一天樱桃苗寨一个叫樱桃的妇女求见高先锋，告诉了高先锋巧攻土地观之秘密……
原来是樱桃早晨在佛椅山割猪草，听到对面土地关的牛角号声十分耳熟。于是摘下一片树叶吹起来，那知道这一吹，让她兴奋不已，恰巧驻扎在土地关庙内的吹号士兵就是樱桃的丈夫，他这次路过苗寨家门没能和樱桃见面，十分思念樱桃，所以在吹号时有意加上一些尾音，正巧又被自己的爱妻樱桃听到了，年轻时这号兵正是能吹一口悠扬牛角号获得了樱桃的芳心，结婚后由于生计所迫，丈夫到了蔺州府成了奢王军营的号兵，思家心切的号兵在牛角号声音里悄悄告诉樱桃巧攻土地关的秘密，樱桃就把进攻玄机告诉了高先锋……
高先锋密令士兵准备了100头羊，200只灯笼，200把尖刀，100根桐油火把，100个大鼓，晚饭后叫100名士兵把100个大鼓运上佛椅山待令，然后在羊角上栓上尖刀挂上灯笼，在羊尾巴挂上桐油火把，派100名士兵趁着朦胧的月光，把山羊赶到山脚下，到了三更的时分，士兵把羊角上的灯笼点亮，同时点燃了羊尾巴上的桐油火把，把羊往山上一赶，桐油火把将山羊烧得疼痛难忍，就拼命地往土地关野山上跑，这时佛椅山上的100面大鼓“咚咚”齐鸣，羊尾巴上的桐油火把越烧越旺，羊是越来越痛，外加突如其来雷鸣般的战鼓声声，羊群惊恐万分，越跑越猛……
奢王把守土地关的士兵见这突如其来“士兵”往山上冲，连忙奋起反抗，那知这群“士兵”不怕死，特别擅长攀爬悬崖陡坡，面对蜂拥而上，越战越勇的“士兵”，奢王士兵措手不及抵挡不住，只好弃关而逃。结果奢王固若金汤的土地关堡垒被高先锋攻破，只好退到红岩脚河边的大本营奢王府。
话说高先锋占领易守难攻的土地关，非常高兴，下令将已经遍体鳞伤的“士兵”杀了，犒赏将士。将士们在烤熟了的羊肉上撒上盐，美美的饱餐了一顿，又乘胜追击……追了好一段的路程，由于羊肉盐撒得太多，高先锋的战马和士兵们口渴难忍，面对一片被烈日烤得滚烫沙岩，高先锋无可奈何摸了摸跟随他身经百战的战马说：“畜生——只有你想法了！”。只听这战马一声嘶鸣，奋蹄往沙坡上狠狠踹了三下，沙坡上竟然凹下一个直经三尺多，深二尺多的一个马蹄脚印，马蹄脚印里立刻冒出了涓涓的清泉，看见泉水的士兵们一拥而上，围着马蹄印痛饮甘泉。而马则退到另一边让士兵们先饮，等众多士兵都饮够了，而高先锋心爱的战马自己却活生生渴死在一边。
高先锋伤心地掩埋了战马，又乘胜追击，追到红岩山脚下的河边，滔滔的河水挡住了高先锋的进攻，面对河对岸雕梁画脊的奢王府，高先锋故伎重演，叫弓箭手在箭头上栓上桐油火把，一声令下，桐油火把箭一起射向奢王府，威武一时的奢王府立刻成为一片火海，顷刻间化为灰烬。奢王见大势已去，只好退到贵州大方一带，养精蓄锐，伺机再战……随着漫长而无奈的等待，历史没有给奢王留下再战的机会。多少年过去了，奢王也许不曾明白，固若金汤的奢王府竟然毁在一介草根手中。
人们为了纪念这段历史传说，把高先锋战马渴死地方称为马岭，踏有马蹄印的地方叫马口头，整个这片土地为马蹄滩，而土地观对面的佛椅山自然成了打鼓坪。有雷雨天气，当地人还听到山谷中回荡着阵阵喊杀声……
三
马蹄是一个方圆十多公里的小盆地,盆地四周群山环绕，势如万马归朝。马蹄河从盆地中缓缓流过，河两岸梯田错落有致，青瓦白墙的农舍瓦屋鳞次栉比，点缀在青山绿水之间，可谓是万山丛中的一块风水宝地。在马蹄河南岸的一丘大田中，有一对石狮，一雌一雄，相距约五米，立于大田中，虽经数百年日晒雨淋，至今仍就神采奕然，栩栩如生，人称狮子大田。据说这里是奢王奢崇明儿子的府邸遗址，这对石狮子当年就立于奢氏府邸大门前，可以想象这座府邸当年的堂皇与威风。后人曾经试想将石狮子移出大田，因石狮子基座埋的太深，石狮有几吨重，无力搬移，所以立于大田之中，陪伴着人们耕耘收获，向人们述说着历史沧桑，奢氏的兴衰成败……
地处川黔交界的古蔺，历史上有著名的“两滩”。一个是二郎滩，一个是马蹄滩。二郎滩以酒盛名，据说许多人在酒上发了财，而且还发了大财。那三个神秘的山洞，被人称作“天地人”，储满了一坛坛老酒，连同旁边那个硕大的庄园，以及被围成景观的山水，凭借身份让人品鉴。二郎滩上，那千年的老岩修炼成佛，微闭着双眼，高枕无忧，尽享人间烟火……
在当地人的指引下，我们沿着盘山公路，途径大营山、老王山，攀上突兀千米的羊嘶岩。这里是昔日奢王府的大靠山，是奢王家牧马放羊的地方。那场战乱，奢王眼见府邸淹灭于明军大火，便沿着大营山、老王山节节败退，奢王率兵固守羊嘶岩，但落石与滚木终究没能阻挡着明军的追击，一代奢王从此落幕，马蹄声渐行渐远……
曾经烽烟四起，马蹄声碎的羊嘶岩早已没有了奢王的影子，留下的是古木参天，悠悠白云。留下的是环山路上汽车卷起的烟尘，还有村民家禽家畜的鸣叫……
双手推开大河口，古意沧桑马蹄滩，这里，离我们并不遥远……
作者介绍：初旭，原名王先军，四川泸州人。民建会员，资深媒体人，品牌策划人。系新华社签约摄影师，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，四川省散文研究学会会员，四川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，四川省基层法律工作者，《中国报告文学》签约作家，《激情岁月》传记丛书创始人，从事网络传媒和法律服务。
作品散见于新华社、中新社、人民网、《人民日报》、《知音》等全国知名报刊。出版散文集《山地风流》和报告文学集《遍地英雄》、《泸商记忆》（与人合作），主编大型专著《泸州百业赋》、《最泸州——泸州建市三十周年专辑》、《巴蜀名胜楹联大全》（与人合作）等。主要擅长于新闻策划、深度报道、品牌策划、产品推广、歌词创作和新赋体的写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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