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初旭
川黔交界的古蔺,地处大娄山余脉,山山岭岭,沟沟壑壑,诞生了一方奇绝的山水。在这些纵横千里的沟壑中,就有我的老家龙厂沟,那里埋着我的祖先,也埋着我的爱情故事。
我们本是鱼米之乡湖广的土著居民,随着明末清初那场声势浩大的移民运动,我的家被父亲的父亲,祖父的祖父搁浅在这大山沟里。我就像一粒高粱籽,被母亲散落在一间冬暖夏凉的土屋里,任其疯长。
童年,和我的小伙伴杨其、王勇、冬初、润奎、从开他们一起,读书割草,挑水打柴,悠闲而自在。那时候,我是一把割猪草牛草的好手,别人割不到草的地方,我能割,别人采不来的山货,我能采。
每次将当地能换钱的什么五倍子、金银花、土茯苓、金刚豆这些土货采回家,本以为母亲会特别的高兴,然母亲只是木然地收拾整理,然后背到当时的土产公司卖钱,以添补家用,并没有对我有什么褒奖。直到我初中快毕业,母亲才告诉我:幺儿,你从小老天爷照看你,山运也特别好,恐怕要“冤”在龙厂沟里,辛苦一辈子呀!听母亲这一说,我不禁悲从中来……
初中毕业后,中考无望,更不要说高考了。回到山沟里,看太阳,数星星,还真应验了母亲的话。我尽管依恋着生养自己的土地,但我骨子里的犟劲不愿听从命运的安排。白天和大人一起劳作,晚上和午休时间,就去读书学习,努力改变着自己。没有钱去买书,买纸笔,就在民间文学中去吸取营养,那些曾给我唱过山歌摆过龙门阵的老人,虽然很少联系,其中的一些人早已作古,但他们的名字时至多年我依然记得。 张泽恒、王大道、王履德、王履坤、王孔修、张富权、马明周、王履林、王杰、熊春林……我从这些普通人的身上,我学到了许多书本上没有学到的东西。
初中毕业后,中考无望,更不要说高考了。回到山沟里,看太阳,数星星,还真应验了母亲的话。我尽管依恋着生养自己的土地,但我骨子里的犟劲不愿听从命运的安排。白天和大人一起劳作,晚上和午休时间,就去读书学习,努力改变着自己。没有钱去买书,买纸笔,就在民间文学中去吸取营养,那些曾给我唱过山歌摆过龙门阵的老人,虽然很少联系,其中的一些人早已作古,但他们的名字时至多年我依然记得。 张泽恒、王大道、王履德、王履坤、王孔修、张富权、马明周、王履林、王杰、熊春林……我从这些普通人的身上,我学到了许多书本上没有学到的东西。
作者(右)与古蔺民间歌手陈月霞生前留影
特别是比邻土城镇赞台村一个叫陈月霞的古蔺民间歌手,我陌生去拜访,她就把我视作亲人,每次去听她唱山歌,一去就是好几天,那时的农村条件还很困难,她从未嫌弃,她一边煮饭做家务,一边为我唱山歌,四川人民出版社的《泸州民间文学集成》里,就有我整理她所唱的多首古蔺歌谣。我长大后多年,只要有时间路过那里,就一定去看看她老人家,以表感恩之心。老人弥留之际,留下遗言,要我为她写一篇墓志铭。老人病逝以后,当地一位叫陈世刚的干部给我打电话,表达了老人的遗愿,我紧赶慢赶,终于成稿传给其家属,后来用与否就不知道了。
在老家的大山沟,我仍然向往着外面的世界,仍然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自己,改变整个家族。参加工作后,一边工作,一边也开始张罗自己的爱情。那时,我的整个家族没有一个是居民户口,我就想通过自己的爱情,去改变这一点,但先后谈了好几茬爱情,最终在现实的面前,被疼痛的户口一一击碎。随着年龄的增长,母亲整天为我唉声叹气……
直到有一天,龙厂沟嫁到另外一条山沟的一位远房姑婆,找到母亲说,要为我介绍一位叫屏的姑娘。那时,她在赤水河边上的一个古镇务工,记得是一个大冬天,我和我的这位亲戚,沿着湿滑的山路,上山下河,一走就是好几十里,第一次见到那飘着酒香的古镇,在务工的地方找到她,简单的介绍,算是传统的“三媒六证”,彼此成为男女朋友,开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……
她在黔北,我在川南,只能靠电话和书信交往。记得那年临近春节,她写信给我,要我接她回老家过年。我一个人冒着雨水到那里,几十里的山路,可谓“饥寒交迫”。第二天和她一起背着沉重的行囊回川,走到一个叫流九坝的地方,天就完全黑下来了。在荒无人烟的山道了行走,又正值冬季,爱情终将敌不过大自然的击打,彼此都想面对黛色的大山痛哭一场。幸好,我想到曾经有位叫王运富的同事,老家就在这一片,看见亮着灯光的民房一打听,还果真就在附近。穿过好几根烂田坎,敲门进去,果真是同事家,同事不在家,老母亲听说是儿子朋友很热情,给我们弄饭吃,烧水洗脸洗脚,总算找到了一个临时归宿……
此后,她离开那古镇,回到她的老家待业。每天呆在家里终不是一回事情。后来,古蔺某丝绸厂招工,她说想到那里上班,我就想办法托关系找朋友为她报名,考试去上班。那里工资不高,工作时间长,而且非常辛苦,我时时为她担忧。她进厂后,我便走出老家的大山沟,也停薪留职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城市,成为一名新闻打工者。每次发表新的作品,还特意给她寄上一份。写到老家的人和事,还有意把她的名字挂上。那年的端午节,她专门请假到我所在的城市看我,她不声不响地找到我务工的单位,还真让我有些惊吒。在远离家乡的城市,与心仪的人相遇,对于任何人来说,都是一场刻骨铭心的人生际遇。
此后,她所在的厂子倒了,她和她的姐妹们邀约着到沿海务工。按她的说法,怕我担心,就一个人出去了。到了务工的城市,才给我写信说起这事。我尽管有些怨气,但仍然坚持每天给她打一个电话,每个周给她寄一次报纸。有时间,为了等她回电话,就一直在电话亭边上候着,近乎有些痴狂……
此后,她离开那古镇,回到她的老家待业。每天呆在家里终不是一回事情。后来,古蔺某丝绸厂招工,她说想到那里上班,我就想办法托关系找朋友为她报名,考试去上班。那里工资不高,工作时间长,而且非常辛苦,我时时为她担忧。她进厂后,我便走出老家的大山沟,也停薪留职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城市,成为一名新闻打工者。每次发表新的作品,还特意给她寄上一份。写到老家的人和事,还有意把她的名字挂上。那年的端午节,她专门请假到我所在的城市看我,她不声不响地找到我务工的单位,还真让我有些惊吒。在远离家乡的城市,与心仪的人相遇,对于任何人来说,都是一场刻骨铭心的人生际遇。
此后,她所在的厂子倒了,她和她的姐妹们邀约着到沿海务工。按她的说法,怕我担心,就一个人出去了。到了务工的城市,才给我写信说起这事。我尽管有些怨气,但仍然坚持每天给她打一个电话,每个周给她寄一次报纸。有时间,为了等她回电话,就一直在电话亭边上候着,近乎有些痴狂……
我和她远隔千万里,我不可能丢掉手中的工作去陪护她。就尽量写信打电话去鼓励她,安慰她。每次我回老家,不管时间有多忙,都要到她老家去看看其父母,尽一份心意。城里的早果早苗也要带上一点,让她家里的人去品尝,去种植,看见其弟妹衣服弄脏了,指甲长了什么的,我就亲自去帮助洗刷,去修剪,俨然把她的家当着我的家,把她的亲人当做我的亲人。我执意认为,人心是肉长的,我要通过自己的努力,通过亲人们的信息传递,去告诉她人,我在怎样的方式去爱着别人,温暖着对方。还就此写过一篇文字《娶个村姑》,祈祷来年瓜果飘香的日子,去品味乡村爱情的甜蜜滋味。
随着时间的流逝,我的痴情不减,但我收到屏的信息越来越少。有时给她打电话,说不上几句话,总说有事,匆匆挂断,再打过去,就是“嘟嘟嘟”的盲音,后来,我和她的信息就全面中断了。时隔约一年多时间,她与她人结婚后回娘家,通过我的一位朋友给我带口信说,她已经结婚了,让我不要再等她。听到这一信息,我沉默良久,面对滚滚长江,我泪眼朦胧……一场自己比较看好的爱情就这样土崩瓦解了。
在爱情的路上,遭遇几经磨难,后来面对许多事情就有些木然了。那年,我作为一名法律工作者,受当地政府的指派,到山西大同矿务局去办理一个工伤案子。许多四川老乡见我特别热情,听说我还是一个人在“洪湖水浪打浪”,就主动给我介绍对象。有位老乡还特别带我见了内蒙古过来的一位“神女”,据说,此女子十分了得,神机妙算过人。此女子和我们想象中的“巫婆”、“神汉”两码事,秀发飘飘,一袭素雅的连衣裙,让人怀疑是来自于武当山或终南山的修道女子。她只收10元钱和一包香烟,她不抽烟,只见她打开香烟盒,抽出三支点燃,倒立在桌子上,每支烟面前放着一碗清水,点燃一缕火纸,从你身上绕过之后,“神女”就坐在旁边,你想问什么她就会告诉你什么。
她告诉我说,让我不要急于求成,面包会有的,爱情会有的。还说,你前面谈的村姑没有成,今后还是要娶个村姑过日子,而且是老家的什么方位,连姓什么也告诉了我。我是一位唯物主义者,找神算这些玩意,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。离开以后就在心里嘀咕:一派胡言。回四川不久,通过别人介绍,还果真应验了“神女”所说,这位村姑就是我现在的妻子,而且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。
前不久,一位陌生女子加我微信,告诉说她是屏,尽管没有联系,但时时通过川南经济网、西部旅游网等关注我,还说,看了我的一些文字,就一个人偷偷哭泣。她问我,这么多年过去了,还恨不恨她。我说,我为什么要恨你呢?在人生的过山车上,我们的错过,终究是一场过错,痛苦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事情。
时间过去了好多年,我一直将那段鲜为人知的爱情故事,悄悄地埋葬在了故乡的山沟里,不愿让喧嚣的城市生活消减她的纯真。也许,我怕一解读就完全变味。
我无法解释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,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宿命。
作者介绍:初旭,原名王先军,四川泸州人。民建会员,资深媒体人,品牌策划人。系新华社签约摄影师,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,四川省散文研究学会会员,四川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,四川省基层法律工作者,《中国报告文学》签约作家,《激情岁月》传记丛书创始人,从事网络传媒和法律服务。
作品散见于新华社、中新社、人民网、《人民日报》、《知音》等全国知名报刊。出版散文集《山地风流》和报告文学集《遍地英雄》、《泸商记忆》(与人合作),主编大型专著《泸州百业赋》、《最泸州——泸州建市三十周年专辑》、《巴蜀名胜楹联大全》(与人合作)等。主要擅长于新闻策划、深度报道、品牌策划、产品推广、歌词创作和新赋体的写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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