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高 雁
曾经疑惑风花雪月之说,为何风要与花雪月并列。显然,后者更具质感。而风,来去无踪,美感不好把握。
要领略风的曼妙,最好是夏天,是眼下这样的盛夏酷暑。当人们怕了城里的阵阵热浪,厌了蛰居家中吹空调的日子,便会生发出去走走的想法。如果正好去了古蔺西大门箭竹,便能体会风的曼妙了。
过了德耀关,风便一路陪伴。我们看不见它,它却看得见彼此。在汆洞沟,人如飞燕在海拔1000多米的峡谷峭壁上穿行,一旦察觉大家走得急了,一身毛毛汗发出时,风便加快脚步赶来,将舒适与凉爽送达。有时风和我们捉迷藏,它躲在岩石缝里,从一个狭小的口子溢出,那凉爽直逼空调,又比空调自然。大家争着在它身边晃来晃去,感受那天然空调的惬意清凉。当阳光从云缝里投射下来,风又在前面引路,把我们带到汆洞沟的石柱群去。这些石柱也真是奇峻。浑然天成,独立成景。第一座矮胖敦实,头顶附满草木,与山几乎连为一体。不小心就会忽略它的存在,与之擦肩。等到细心的人发现它,一座更为高大的石柱出现眼前了。我们还来不及赞叹,又是一座高大石柱豁然出现。这显然是石柱群中的王,高大秀挺,一柱擎天。其风姿卓然,似从天上无意坠落。石柱一落地便牢牢生根,不偏不倚,端端正正。风从它身上绕来绕去,而它安之若素,巍然不动,身上无非多了些沧桑。它在汆洞沟生活了多少年,风一定知道。从他们默契的低语中看得出来。
汆洞沟不远处,山势如磨槽,水流三分,朝不同的方向散去:一支越过山脉朝震东,穿山过洞融入永宁河;一支分岔流向白沙河;一支顺着山脚往县城方向,成为古蔺河的源头之水。磨槽口成为三条河的源头,仿佛是风的推动,风有些得意。然而,风的得意之作,不是石柱,不是风流。顺着山坡往上爬,来到大风车脚下,发现这才是风的杰作。远看,风车唯美浪漫,站在山巅,渺渺如入云端。近看,惊诧风车的叶片之阔长,支柱之高大。风让这些巨大的铁玩意旋转起来,它一用力,风车如巨大的蜂群突然受到袭击,轰然炸开,发出沉闷的蜂鸣。远远近近的风车酬唱应和,跟着旋转起来。他们转得越快,风越高兴。它本来去无踪,无济于世。如今却也能造福人类,成为新能源的利器。
春风吹,万物长。徐家林林场,也是风喜欢的地方。风带来四季变幻,水杉日日见长,年轮里布满风的耳语。这片林地有多少挺拔的古树,就有多少风的身影。这里的沟谷还生长着青翠竹林,箭竹,箭竹,竹子何处寻?来徐家林林场便对了。平时,风在林场潜伏不动。一旦发力,林涛似海,竹林摇曳,随波荡漾。风让它们筋骨健壮,成为有用之材。
风情是另一回事,与风没有多大关系。只是,箭竹是苗族聚居地,当然得说说苗家风情。风情在蜡染、刺绣、婚嫁表演里;风情在拦门酒、长桌宴里;风情在苗家大剧院里。至于七月初三赶苗场,不仅成为苗家儿女欢庆的盛宴,也让箭竹苗乡走出乡村振兴的风情之旅。
从高处往地处走,风把我们带到大雄村花海民俗体验区。这里有集避暑康养、休闲垂钓、鱼类品鉴为一体的冷水鱼庄。风让花更艳,鱼游得更欢。风的神奇,是让目光所及的某座山成为气候的分水岭。山这边,艳阳高照;山那边,雨雾迷蒙。我们离开时,风鼓动云,下了一场雨。风也是善解人意的,它等我们上车后,才噼噼啪啪下起来,雨水把车子洗得干干净净,这是风给我们的赠礼。
来源:川南经济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