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明时节雨纷纷 婉容墓内葬何人?

2016-03-27 00:10 来源:川南经济网www.chuannane.com 责任编辑:寒江雪
摘要】作者:初旭 地处川南一隅的泸州边城叙永,岁月在这里凝固成一条十里长街一一东城路。弯弯曲曲的道路像那爬行的长蛇,高高低低,时高时低的青瓦木屋顺路而建,和周围那些高楼大厦融在一起,形成一幅不太协调的油画,在残阳今又晚的意境中,坐看熙熙攘攘的人流


泸州叙永婉容墓

作者:初旭
 
        地处川南一隅的泸州边城叙永,岁月在这里凝固成一条十里长街一一东城路。弯弯曲曲的道路像那爬行的长蛇,高高低低,时高时低的青瓦木屋顺路而建,和周围那些高楼大厦融在一起,形成一幅不太协调的油画,在“残阳今又晚”的意境中,坐看熙熙攘攘的人流。我们沿街漫步,路边的青石早已被时间敲出深深浅浅的印痕;曾经夺目的镂花窗棂已暗淡了朱红;街边那枝繁叶茂的古榕树,高大的枝干被蝼蚁掏空,犹如雨水冲涮过的黄土地,露出沧桑的褶皱……
         谈笑间,我们已走进那道朱颜已改的门楣下,一位老者手执芭蕉扇,正旁若无人地给孙子背诵……
         天愁地暗,美洲在哪边?剩下一身颠连,不如你守门的玉兔儿犬,疾阳今又晚,夫心不回转。自从他去国,几遭乱兵劫。不敢冶容颜,恐怕伤妇德,不敢劳怨说酸辛,恐怕摧残大体成琐屑。
……
 
         这不就是新文化运动前后,巴蜀诗人吴芳吉先生的《婉容词》么?这位民国著名诗人籍贯重庆江津,生于1896年,1932年病逝,终年36岁。他在1919年至1920年间,执教于上海中国公学,兼任《新群》杂志责任编辑,先后在该刑发表《快歌乐》、《卖花女》、《明月楼述》、和《婉容词》等诗词和文学评论,对吸民脂、刮地皮、争城掠地,不顾国家安危和人民死活的军阀政客以辛辣讽剌和无情鞭挞;对“乡野农夫”、“卖花女”等贫苦人民,则寄予了深切的同情和热情的咏颂。难怪1942年好友郭沫若在重庆北泉公园参观吴芳吉手迹展览时,挥毫写下了“廿年前眼泪,今日尚新鲜。明月楼何在,婉容词有笺……”这样的诗句。老人见我们一行伫立旁边专注的神情,告诉说,这首词是诗人早年在现叙永一中教书时创作的,在城边上还有婉容墓呢?我们带着好奇,顺着老人的指引往郊外走。
 

泸州叙永婉容墓

 
       夕阳西下,郊外的田畴和农舍铺满一层亮色,我们边走边问,穿过一片菜地,沿着土路往山上走,在那虻枝林立的榕树旁边,见到了那座让人愁肠百结的婉容墓。墓在一块稻田土坎下,那块“亡女婉容之墓”的小石碑已不见踪影,只有那块文物部门新立的《婉容墓》石碑倒异常醒目。芳草萋萋,翠竹扶疏,我们坐在草地上抽着烟,不运处的老榕树下,婉容这位弱女子仿佛在那里倚着凄凉的眼睛……正当此时,当地农人给我们讲述了关于婉容的若干版本。
       有人说婉容乃叙永东城一富翁之女,早年夭折,葬于真武山簏,叙永一中教书的吴芳志曾散步干此,遂借其名,呤成千古名篇。也有人说,婉容确有其人,遭到留学海外的丈夫遗弃,遂投河而死,吴芳吉听到此消息,悲愤异常,奋笔疾书,便有了此诗。还有一种版本则说婉容就是叙永一中的教师,因诗人欲求爱而终未果便吟成此诗,以发泄心中私怨。有的则说,吴芳吉所创作的《婉容词》与叙永东城的婉容墓风马牛不相及,叙永人为了怀念这位诗人,便将二者牵强附会地拉在了一起……
        婉容身份,无从考证,至今还是一个谜,有待于史学家们去研究和探讨。每年清明时节,远道而来的凭吊者络绎不绝,徒步真武山,寻踪婉容墓,据说皆为诗中那位弱女子而来……婉容墓也因此闻名遐迩。可见《婉容词》感人之深,影响之远。
 
相关链接:
 

诗人吴芳吉
 
           吴芳吉 (1896年——1932年)系重庆市江津区德感坝人士,字碧柳,自号白屋吴生,世称白屋诗人(见《江津县志》),其才华灿烂夺目,与苏曼殊的俊逸才华前后辉映,为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中国著名诗人。著名诗作除《婉容词》、《两父女》外,尚有《护国岩词》、《巴人歌》等。自编《白屋吴生诗稿》1929年出版。1934年其友人编订有《吴白屋先生遗书》、《白屋嘉言》、《白屋家书》。1982年四川人民出版社和巴蜀书社出版的《白屋诗选》、《吴芳吉全集》都是他的作品集。台湾也出版过其诗文集。
 

诗人墓

婉容词
 
作者:吴芳吉
 
      婉容,某生之妻也。生以元年赴欧洲,五年渡美,与美国一女子善,女因嫁之,而生出婉容。婉容遂投江死。
     天愁地暗,美洲在那边?剩一身颠连,不如你守门的玉兔儿犬。残阳又晚,夫心不回转。
     自从他去国,几经了乱兵劫。不敢冶容华,恐怕伤妇德。不敢出门闾,恐怕污清白。不敢劳怨说酸辛,恐怕亏损大体成琐屑。牵住小姑手,围住阿婆膝。一心里,生既同衾死同穴。那知江浦送行地,竟成望夫石;江船一夜雨,竟成断肠诀。离婚复离婚,一回书到一煎迫。
     我语他,无限意;他答我,无限字。在欧洲进了两个大学,在美洲得了一重博士。他说:“离婚本自由,此是欧美良法制。”
     他说:“我非负你,你无愁,最好人生贵自由,世间女子任我爱,世间男子随你求。”
    他说:“你是中国人,你生中国土。中国土人但可怜,感觉那知乐与苦?”
    他说:“你待我归,归路渺。恐怕我归来,你的容颜槁。百岁几人偕到老?不如离别早。你不听我言,麻烦你自讨!”
    他又税:“我们从前是梦境,我何尝识你的面,你何尝知我的心?但凭一个老媒人,作合共衾枕。这都是,野蛮滥具文,你我人格为扫尽,不如此,黑暗永沉沉,光明何日醒?”
    他又税:“给你美金一千圆,赔你的,典当路费旧钗钿。你拿去,买套时新好嫁奁。不枉你,空房顽固守六年。”
     我心如冰眼如雾,又望望半载,音书绝归路。昨来个,他同窗好友言不误,说他到,绮色佳城〔美纽约州一城名〕,欢度蜜月去。
    我无颜,见他友,只低头,不开口。泪向眼包流,流了许久。应半声:“先生劳驾,真是他否?”
     小姑们,生性戆,闻声来,笑相向,说:“我哥哥不要你,不怕你如花娇模样。”顾灿灿灯儿,也非昔日清;那皎皎镜儿,不比从前亮。只有床头蟋蟀听更真,窗外秋月亲堪望。
    错中错,天耶命耶,女儿生是祸?欲留我不羞,只怕婆婆见我情难过;欲归我不辞,只怕妈妈见我心伤堕。想姊姊妹妹当年伴许多,奈何孤孤单单只剩我一个?
    一个免牵挂,这薄情世界,何须再留恋。只妈妈老了,正望他儿女陪笑颜。不然,不然,死,虽是一身冤;生,也是一门怨。
    喔喔鸡声叫,哐哐狗声咬,铛铛壁钟三点渐催晓。如何周身冰冷,尚在著罗绡?这簪环齐抛,这书札焚掉;这妈妈给我荷包,系在身腰。再对镜一瞧瞧,可怜的婉容啊,你消瘦多了。记得七年前此夜,洞房一对璧人娇。手牵手,嘻嘻笑。转瞬今朝,与你空知道。
    茫茫何处?这边缕缕鼾声,那边紧紧闭户,暗摩挲,偷出后园来四顾:闪闪晨星,壤壤零露,一瓣残月冷挂篱边墓。那黑影团团,可怕是强梁追赴。竟来了啊,亲爱的犬儿玉兔。玉兔啊,你偏知恩义不忘故。
      一步一步,芦苇森森遮满入城路。何来阵阵炎天风,蒸得人浑身如醉,搅乱心情愫。讶,那不是我的阿父?看他鬓发蓬蓬,杖履冉冉,正遥遥等住。前去前去,去去牵衣诉。却是株,江边臼杨树。
    白杨何丫丫,惊起栖鸦。正是当年离别地,一帆送去,谁知泪满天涯。玉兔啊,我喉中梗满是话,欲语只罢。你好自还家,好自还家。一刹那,砰磅,浪碰花,镗嗒,岸声答;悉悉索索,泡影浮沙。野阔秋风紧,江昏落月斜。只玉兔儿双脚泥上抓,一声声,哀叫她。

      (图片来自于网络)

热搜资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