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旭
乌蒙山深处的古蔺,紧邻云贵高原,我老家就在当地一个叫龙厂沟的小村落,这里的冬天来得特别早。
一条十多里长的山沟,在大山腹地蜿蜒前行,从河谷直通山巅,对沟两岸的半山腰上,挂满或高或低,或灰或白的民居。一到冬季,呜呜的山风,从河口出发,顺着山谷,从下向上快速推进。特别是夜深人静,怪叫的山风有些瘆人,让当地人甚至不敢出门,都大门紧闭,蜷缩在屋里,侧耳静听日怪的风,如何在大山里肆意横行。
看不见摸不着的风,很有些力度,就像一把软刀子,直往脖子里蹿,往心窝里扎,冷得人们直打战战。那时年幼的我们,只好两手伸在袖口里,尽量萎缩着脖子,多么渴望有一条属于自己的围巾。
我老家离镇子有十多里地,读中学时,由于家里人口多,条件并不好,只好每天跑通学,来回走读。一双黄胶鞋至少穿两年。母亲是一把勤俭持家的好手,每次给我买鞋子,一定买大一个码子的,考虑人在长大,鞋子不会长,人大一岁,鞋子照样可以穿,以致每双新鞋前面的鞋帮还没有磨坏,鞋后跟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。初中毕业那年,我的鞋子早已无法穿了,学校老师通知照毕业照,我怕丢人现眼,就撒谎自己病了,没有去参加,也没有敢去领取那张唯独没有我的毕业照。后来,网络发达了,同学群里有人发出那张没有我的毕业照,每每看见,心里就自然浮起五味杂陈的酸楚。
当年我所就读的丹桂中学,并非正规中学,只是一所戴帽子初中,由丹桂中心校代管。校长叫胡思培的人,他当过兵,是就读工农兵大学出来的,有人就背后议论他,我不这样认为,他硬是把一个上千人的学校管理得有条不紊,我从心里佩服他。当时教过我的老师很多,有陈正和、张开阳、余廷和、张贵文、王新潮、陈登菊等人,他们当中有的任教时间长,有的任教时间短,或健在或离世,都是我的恩师,让我感恩不尽,终生难忘。特别是我的班主任老师陈正和,他老家在一个叫双河场的农村,每个周末要徒步回家赶农活,星期一一大早还要赶回学校上课,从未因自己的原因丢下学生。他对我等农村孩子关爱有加,他经常教育我,书中自有黄金屋,书中自有颜如玉。可惜那时年幼的我,不知道这些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人生哲理,后来走出学校,遭到社会无情地鞭打,才回过神来明白其中的深意,可惜,我已经人到中年。
当时,我们全班有近六十名学生,女同学不多,男同学占三分之二。有位女同学爱穿一件白底浅紫花的衬衫或棉袄,一到冬天,她总是戴上一条粉红色的围巾,万绿丛中一点红,显得特别出众,让人好生羡慕,暗暗地想,我要是也有一条围巾该多好啊!那时,连鞋子都穿不上,更不要奢望那些富人的标配了。
前不久回老家看望老父亲,和中学的同学冬初聊天,他说很想问我,当年的鞋子怎么一直没有后跟的事来。每当想起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,眼泪就止不住在眼眶里打转转……
我在丹桂戴帽子中学毕业后,考上高中,可惜好景不长,刚读满一学期,我所就读的皇华四中高中部就无情地停办了,我后来经常和朋友们开玩笑,我最大的功劳把这个学校的高中部读垮了。没有学校可读,我只得回到生我养我的龙厂沟,独自一人以农具为伴,以山歌和龙门阵为伴,在那里整整潜伏了三四年时间,才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走出围困我多年的乌蒙大山。从小到大我参加工作,我都没有一条属于自己的围巾。
有了稳定的工作和较好的工作环境,我就跟时间赛跑,除了下乡完成组织安排的工作任务,我就拼命地长期伏案读书写作,加之多年对颈椎的放任不管,自己患上了颈椎病。每天颈椎疲软,人也活得无精打采,持续有很长一段时日,有人说是血管瘀堵,有人说是骨质增生,一天到晚七上八下,坐卧不安,烤太阳灯、打封闭、贴膏药,服中药,该想的办法也想尽了,均无济于事。某一天,当地一个叫祁德兴的民间郎中上门找我办事,见我的病态,就自告奋勇用火炙为我治疗颈椎病,果然第二天,患了多日的颈椎病烟消云散,时至今日不曾复发,我为此写过一篇散文《中医高手在民间》,以示对老人家的纪念。
在我后来的人生经历中,通过母亲的言传身教(母亲也是一位火灸传人),结合祁德兴老师的一些火灸技艺,我对颈椎病、腰椎病形成了自己的中医观点。颈椎、腰椎是我们的“软肋”,特别是颈椎,就像大脑到人体四肢的中枢枢纽,是我们人体的“要塞”,颈部充满血管,还有很多重要的穴位,比如颈椎上有大椎穴、风池穴,还有延伸到肩部的肩井穴等。这个部位经络特别发达,由于我们长时间没有围围巾的习惯,颈部又处于长时间裸露状态,日积月累,风寒便在这个部位开始淤堵,造成气血不畅,以致出现头晕头疼,四肢发麻等症状。用火炙治疗颈椎病,就如同现代的人工降雨技术。天上有一块降雨云层,就是不下雨,也显得特别闷热,这个时候,人们感到特别难受。通过人工降雨,用炮弹将云块冲破,一时间大雨下地,地面上的人就欢呼雀跃,感觉特别爽。
持续两年多的颈椎病,让我对颈椎病有了一个粗浅的认识,也学会自己给自己看病。颈椎这个人体“软肋”,冬天需要保暖。从那时起,我学会了戴围巾。按照一年四季,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的规律,保暖是我们对付冬天的最好武器,那么围巾就是我们最好的中药。
如果要问,围巾用来干什么?许多人一定会回答保暖、防晒,其实围巾还是我们不可或缺的一副“中药”。围巾的功效还在于挡住风寒,预防感冒,空调病,风湿病,高血压等,减少肌肉痉挛、疼痛,促进血液循环,缓解疲劳。
中国历史上,许多名人都对围巾情有独钟,我们敬爱的毛主席就是其中之一,他在多种场合都戴有围巾出席,一条普通围巾将伟人风采表达得淋漓尽致。早在1936年6月的延安时期,年轻的美国驻华战地记者埃德加·斯诺,就冲破国民党重重封锁,带着对中国革命的向往与好奇,进入中国工农红军的陕甘宁边区革命根据地采访。他出版的《西行漫记》,第一个向全世界公开报道了中国共产党和工农红军。
斯诺在陕北延安窑洞前为伟人拍摄的原题为“苏维埃的巨人”,现在通常称为“毛主席在陕北”那张照片流传甚广的照片,其实黑白照片的衣领下,衬带有花纹或色彩的围巾。后来,根据革命形势的需要,这张照片由黑白变成了彩色,那衣领下的围巾也不见了。细心的观众会发现,两张照片是有明显区别的。经过美化的照片中,毛泽东的形象显得更加光彩夺目,出现在其后众多有关毛泽东的书籍、画册、像章和陶瓷制品上。
弃医从文鲁迅先生,对围巾也是热爱有加,更懂围巾的医药价值所在。在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年,对处于劣境的苏区十分挂怀,他曾委托冯雪峰用稿费买有肉松、巧克力糖,金华火腿等整整一麻袋。他担忧陕北天寒地冻,一气还买了十几条半线半毛的围巾送往物质生活极度匮乏延安。鲁迅还特别嘱咐说:“皮脊面的一本《海上述林》送给毛泽东,蓝绒面的一本送给周恩来。”可惜火腿和香烟在西安就被别的同志瓜分了,围巾准时送到了延安,温暖了困境中的革命同志。
围巾在脖子上形成一个漂亮的高领子一样的东西,既温暖又时尚。有学生风、轻熟风、经典款、干练潇洒式、打结基本款、保暖式、8字形法国结、披肩式、西部牛仔式、复古风、双结绕脖式、腰带搭配式等多种围法,恰到好处的围巾,可以呼应包包,呼应鞋子,甚至可以成为全身搭配的亮点,让你“颈”上添花,更是让你远离风寒入侵,远离疾病困扰。
作者介绍:
初旭,原名王先军,四川泸州人,民建会员,资深媒体人,品牌策划人、四川省品牌建设促进会专家委员会专家。系新华社签约摄影师,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,四川省散文研究学会会员,四川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,四川省基层法律工作者,《中国报告文学》签约作家,《激情岁月》传记丛书创始人,大型纪录片《航拍赤水河》导演、总撰稿,国家北斗导航数据服务中心四川分中心宣传顾问,西南医科大学医学信息与工程学院宣传顾问。出版有散文集《山地风流》、报告文学集《遍地英雄》,主编大型文集《泸州百业赋》《天下泸商》《最泸州》,与人合作有《泸商记忆》《古蔺共青团史》《泸州市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名录图典》《古蔺山歌》《巴蜀名胜楹联大全》等。